囧晨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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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祭坛第四部】传奇(撒穆)5

三叉市三面临海,伸进太平洋,唯有南边接内陆,市长便住在南部郊区。他祖上经商,伊丽莎白女王时代,从英国舶来此地定居,拥有一所历史悠久的家族庄园。那一门望族,世代经营,几经兴盛,名声逐渐传出去,连同富丽堂皇的庄园一并为人们所称道。到了市长这一代,主人生性孤傲,不好宴客。除部分名流、亲知,极少有人受邀请,拜访他青草漫道的家园。

撒加收到请柬,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,自言“原来市长先生也是个俗人”。这一向既没人过生日,又无节庆喜事,有的只是选举,为此把生人请到家里,岂非功利?之后稍一转念,便想通了。他是市长,玩政治走仕途的男人,坐这个位置的,能清高到哪去?

于是唤来忠诚的下属。

“德里密探长,周日陪我一道赴宴,穿上你妈妈订做,给你相亲的西装,备一份厚礼。”

德里密之所以为探长,除了对案件敏锐的嗅觉,其它方面亦有过人之处。撒加让他做什么,总能体察上意,办得妥妥帖帖。就送礼一条,毋需撒加操心,他准备的数字恰到好处,走公帐不留痕迹,没夫人之前,带这人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接到命令,探长早早起来装扮,搞得人模鬼样,赶在撒加之前到达,等到了上司,随其一同驶入庄园。撒加很注意形象,礼服熨烫至平整挺直,找不出一丝褶皱。他是个英俊的男人,俊朗中不乏桀骜之气,不同于一般官吏。市长的宾客大多儒雅,文质彬彬,警司长不刻意收藏与众人的不同,他是执法者,理应三分威严。

“市长先生,您好,感谢您的邀请,使我一饱眼福,您的庄园比传说中更美。”

“撒加警长,你的驾临,寒舍蓬荜生辉。我一个老人家,守着陈旧家业不能不感到寂寞。你要知道,老男人总是趋向于喧哗、热闹。有你,和诸位朋友的关心,我心甚慰。”

市长夫人笑容可掬,挽住丈夫的胳膊,“噢,文森特,我只提醒你一次。警司长年富力强,蒸蒸日上的年纪,你别摆出老头子心态,吓坏人家,以后不敢来做客了。”

撒加挤出一丝礼节性的笑容,“有夫人照拂,怕什么?我一定常来叨扰。”

冠冕堂皇的问候大抵如此,市长还有其它贵客忙着接待,撒加自行走开,玩赏他的大宅。

庄园古朴,别具一格,派对在一棵大树下举行,香槟佳人。一条小河从绅士们脚边蜿蜒经过,人们很快谂熟,聊到一起,饮酒作乐,各取所需。撒加酒量不差,只是平时不喝,挾一杯显得合群的话,他不介意照做。

德里密不知何时凑到他身旁,小心翼翼的,“长官,办好了,夫人照单全收,什么都没问。”

“嗯,办得好,老规矩,走办公帐目。”

“那接下来呢?”探长伸长了脖子,等待下一个指令,接下来怎么办。

“接下来你看上什么吃什么,喜欢哪个姑娘就去搭讪,别浪费我们的入场券,他妈的贵。”

探长闻言,求之不得,开开心心去了。剩下长官一个,被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团团簇拥,摆出架子高谈阔论,应对自如。他嘴上不停,神魂飘到很远的地方,走阴那一天的光景。

也是一条河,在视野里绵延不断,比这汹涌,比之寒冷,更加险恶。他不由自主想到了穆,那个人干净透彻,纤尘不染,带他游历未知的世界。穆住在拥挤杂乱的贫民窟,生活艰苦,市长一族却霸占了大好风光,河流大树装点他的雍容,也许他的品德远远配不上这份优雅。

撒加对市长原有几分敬畏,接二连三的遭遇,以及遇见穆以后全新的见闻,逐渐揭开老家伙表里不一,阴狠的一面,从此身价大跌。撒加心里,只有穆,真正的善良纯洁,毋庸置疑。

他现在做什么来着?是去市场上捡一些人们挑剩,不要的菜叶,还是在那个比监狱更紧迫的地方为别人祈祷?他不在乎食物的好坏,居住简陋,和整个世俗价值观背道而驰。以前如果听说这样的事,撒加一定会嗤笑,不是装逼就是傻冒,直到两人相识。

他不富贵,但是美好,美好得不近人情,恍若虚幻。

他和大多数神棍不同,那些人是社会的寄生虫,肥得流油。他有真才实学,帮过许许多多的人,唯独不顾自己,给予出去分文不收。就连那间破屋,亦不属于他,是跟一个华人信徒借的,他明明可以过得更好。

可惜撒加的眼睛,只看到河流尽头,波光晃耀,无法再进一步,像他的思维,超越肉体限制,去往任何想到的地方。他不知道,这时候的穆,正在雕刻石头,为他做护身符。

警司长搬了很多东西去穆的住所,床底、桌子脚,墙壁边,重重叠叠堆满了,比以往更加转不开身,让穆犯难。可心里面,小喇ma感激他,不仅仅是速食面和奶酪,还有烫心的关怀。很少有人一颗钉子一粒米,这么细致的为他着想,资助道业。听了撒加建议,穆认真考虑起讲堂一事,构思教案。经藏浩瀚,自己尚未成就,从哪一部说起?

穆想了又想,没有结论,用他的凿子在石头上钻孔,缚上五色彩缎,编织成缕。这是修行者巧手匠心的馈赠,无价之宝,但愿警司长喜欢,出入危险场所时派上用场。

他会喜欢吗?穆停顿下来,偏着头思考。

应该会吧,会的,他会喜欢。

撒加的出现顺理成章,穆不感到突兀。那人给他一种若逢不逢,或见非见的感受,仿佛相识很久,是一个沉稳可靠的男人。他的头发爆炸式倒竖,眉头一皱一皱,作出很凶的样子,其实不然。他在这里的时候唠唠叨叨,不在了,居然有一点无聊。

穆叹了口气,换了国度,倒了时差,心神老往外跑,难以收摄,果然是水土不服吗?看来这离相修行,功夫不到家,还差很远很远…

好在手上的活快要完工,下一次就能给他戴上,等到下一次,撒加登门拜访…

“警司长先生?”

侍者礼貌的讯问,态度谦卑。撒加愣了半秒,从幻想中回到现实,收紧五官。

“你好,有何贵干?”

“啊,警长先生,非常抱歉,打扰您思考问题。”

“不,没关系,我在研究这棵树,别处没见过这一类的,这么高大。枝叶散开,茂密繁盛,好看极了!像一本诗集的封面,它是什么科属?”

“警长先生,恕我无知,不了解这颗大树的来历,您可以问市长先生。他让我传信,请您移步,往厅上说话。”

派对设在露天,宾客云集。所谓“厅”的地方,想必在主体建筑里面,属于私密空间,非请不得入内。撒加问他,是去干嘛。

“老先生吩咐,您只需过去,一见便知。”

侍者或许知道,不肯透露,又或不知道,实话实说。撒加问不出来,便不再尝试,只顾跟上。庄园不是一般的大,过了小河又是山坡,没人带路很容易走错,估计当年是黑奴劳作的农场。

他沿途观赏,随意猜测,一路回忆市长的言行,琢磨他的心思,不下数十种假设。谋害?不大可能,自家门口,人多眼杂,除非他智力障碍。拉拢?目前看来,是的。无论哪种情况,他都有应对方案,不足为惧。只是一点,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,警司长多年经验,深刻理解这条颠覆不破的真理。

自打上任,这么些年,因工作需要,他曾多次走动,意欲亲近市长屡遭婉拒。老头子一向高姿态示人,碰钉子的比比皆是,不肯便不肯,警司长没怎么放在心上。实验室报告出炉,老人家突然伸出橄榄枝,一摇再摇,未免奇怪,难道背后藏着不可见人的勾当?

有时候,帷幕像一道墙,吸收光线,封闭视听,让人看不清真相。一旦捅破了,它不过是一片纱,一张布,遮羞布。

撒加没有想错,至少方向上没有,他最坏的设想,在庄园房舍里得到了证实。市长和建筑商人勾结,不止一天两天,他们好得穿一条裤子。他自嘲,我这是什么眼神?过去竟没看出来。也许真没看出来,也许看到了,不愿往最龌蹉的方面想,不肯承认而已。

那是一间纯木质结构的房屋,北欧风格,房子不高,墙上挂着各种动物头像标本,市长私藏,不轻易示人的。幕僚亲信们,围着他谈笑风生,置撒加于圈外,马库斯站在市长身旁,最接近的位置。这画面过于直白,不加掩饰,令人不悦。谁和谁交好,一目了然,所以这是挑衅?抑或宣战?

撒加犹豫片刻,还是踏了过去。

市长故作矜持,一言不发。明明是他差人邀请,见到撒加,反倒不说话了。老头子双手交握,露出的模棱两可的笑容。

马库斯满面春风,张开双臂冲撒加而去,“警司长,你来晚了,我们等你老半天。”

同为客人,马库斯在众目睽睽之下代市长开口,这层亲密关系不用再推敲。

“各位见笑了,我初来乍到,不了解情况,恐怕难有作为。诸位只管玩,不必刻意等我。”

虽然隔应,撒加还是接受了他热情,予以回抱。马库斯显然也是装的,皮笑肉不笑。

“别这么说,警司长。你瞧,我弄了一批新式猎枪,听说你爱好枪械,是这方面的行家,所以冒昧相请,帮我把把关,看看这玩意够不够劲道。”

撒加冷眼瞧过去,已懂了一半。在座一个二个,都是熟面孔,有钱的有钱,得势的得势。原以为他们风马牛不相及,却原来是一窝。市长先生除了出书,搞慈善,竟还有打猎的嗜好。有钱人吧,私下玩点过火的不足为奇,以他的性格,公然展露就有些意思了。

“我局子里整天都是案子,忙得不可开交,不像你,享清福,有功夫打猎。说到枪嘛,我的认识比较浅薄,打胳膊打腿,遇上悍匪,还可以爆头。人我打过几个,打畜生,缺乏经验,你看上去比较在行。”

马库斯哈哈大笑。

“人家都说警司长年纪轻轻,不拘言笑,是个铁石心肠的男人。我不信,瞧瞧,明明是个段子手嘛!好,真是好,这脾气合我胃口。”

其余人等跟着讪笑。

马库斯与撒加,同一届参加竞选,志不同道不合。马库斯贪财好色,十足商人气息,撒加不喜,两人鲜有来往。这时候论起交情,跟香槟洒了,泼到衣服上一样难受。马库斯装模作样,撒加故作不知,按捺着恶心劲同他周旋,市长宅子里一团和气。

老头子见状,终于露出和蔼的神情,平时面对镜头,印在报纸上那种。

“马库斯能干,生意场上是把好手,帮了我不少忙。这几年地产赚钱,引来人们嫉妒,说他的闲话。我们是什么人?我们境界高,能和市井之辈一般见识吗?撒加呀,你们行业不同素有误会。老朽不才,愿从中调解一二。要说偏向哪一个,我保证没有私心,这手心是肉,手背也是肉,难倒老头子了。”

“没有的事,市长先生多虑。我和马库斯时有合作,他顾念我办公室陈旧,曾派人翻修,这份情意我常感念,一直找不到机会补报。不过是走动少一点,何来不睦一说?”

市长身边环绕的幕僚,银行行长、报刊社长、税务局局长、搞新闻的,玩股票的,退役军官…几乎垄断三叉市整个财政、经济、传媒。这些人互相抱团,无非是向撒加示威,小胳膊拧不过大腿。警司长要逆水行舟,后果自己看着办。

他们大概知道,撒加不是个容易收买的,亦不会轻易被胁迫。同时,他也不是呆子,不识时务,一昧蛮干。

马库斯接过话头,“是啊!那些人闲得无聊,眼红我公司的效益,不造谣不舒服。只要警司长当我是兄弟,管他们干嘛?走!我们去猎场玩一把。”说罢,挽了撒加的手。他矮胖矮胖,傍上身型挺拔的警司长,怎么看怎么古怪,自己不觉得。

“去猎场?”

马库斯拉撒加走在前面,穿行市长府邸跟他家别院似的,经过每一个地方轻车熟路。

“既然来了,就去试试枪吧,市长庄园由我亲手设计修缮。他喜欢狩猎,我就围了一片草地做猎场,放养牛羊,鸡鸭这些小动物。玩嘛,解解闷可以,要想运动透彻,还得去塞伦盖蒂大草原。”

“据我所知,塞伦盖蒂是自然保护区,可以狩猎?”

“警长先生,这世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,如果有,再多加一倍。”

撒加笑了笑,不置可否,偷猎行为未必合法,他不想较真。这番话至少阐明了建筑商,靠什么走到市长身边,靠什么横行无忌。绅士一样可以被钱砸死,只要钞票足够厚。

猎场设在木屋后面,马库斯出资修建,同时向市长提供各式各样的猎枪,一色崭新金属光泽,手柄镶皮,上好的品质。他让众人选择,撒加随意挑了一把在手里掂量。警长一寸一寸审视,研究机括,检查组件,马库斯又开始得意了。

“警长感觉如何?这把是我去年为市长挑选,军用枪改造的,在坦桑尼亚打过牛羚。”

枪膛没上弹匣,撒加瞄准虚空某个位置,按下扳机,猎枪发出咔嚓咔嚓,清脆的声响。这声音划过耳畔,了解枪械的便知道这枪从里到外是什么配置。

“不错,果然是军用枪的质感,市面上见不到的。这劲力,别说牛羚,我看打狮子都够了。”

“嘿嘿,狮子我们可不碰,沾上了甩不掉。一两只落单的雄狮还好,警长,我劝你到了非洲,千万别动狮群的念头。话说回来,你见过狮子吗?”

撒加继续摆弄枪体,乐此不疲,回答他慢条斯理,“电视里算不算?”

马库斯知道他家世单薄,面有得色。

“狮子不是最厉害的动物,单打独斗不如老虎。可它们群体捕猎,分工明确,有负责诱敌的,有在后面包抄的。碰上一大群,咬肚子的咬肚子,抱脖颈的抱脖颈,就算大象,也是死路一条。它们锲而不舍的进攻,一轮又一轮。我亲眼见过一只庞然大物,是怎样疲于应付,耗尽体力,流血而死…”

有人听出话端,学他调侃撒加的身世,“是啊,警司长公务繁忙,没时间去肯尼亚度假,太可惜了。”

撒加左耳朵进,有耳朵出,当作没听见。

市长怕他们发挥过度,收不了场,适时补上一句,点明要害。

“警司长来舍上作客,是我的朋友,他不过来得晚了些,朋友之间说这些干嘛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可不是吗?”

众人唯市长先生马首是瞻,纷纷表示赞同。撒加很难想象,他身在一个号称自由、民主的国度。

马库斯证券界的朋友,乘机把跑偏的话题带回去,“是啊,水牛也好,大象也罢,敌不过无数尖牙利爪。孤身一人,总有防备不到的地方。我们经过塞伦盖蒂腹地,唯一能做的,就是尽量不招惹狮群。”

撒加玩够了手头的,目光转向马库斯。他握着一把更长的,更粗的猎枪。作为市长家常客,那一把显然是专用的,柄上嵌着“M”字样。

“你这把可以借我看看吗?”

马库斯见他感兴趣,忙不迭递过去,“可以,不过小心一点,枪膛里有子弹。”

那一天剩下的时光,市长一行人在猎场追鸡打羊。撒加霸占了马库斯的猎枪,打了一发又一发,没有还给他的意思。马库斯有求于他,借此机会大献殷勤。

“兄弟,你眼光真毒!这把枪是一个老猎人送的,名家改装,跟了我很多年,不嫌弃就送给你了。凭咱们俩的交情,一把枪算得了什么?一直以来,我仰慕警司长大名,难得亲近。今日全靠市长先生引荐,既然是朋友,有福理当同享。”

撒加瞄准一只灰兔,过了好一会,才想起他的存在,故意放低了声音。

“兄弟,除了有福同享,还要有难同当。你那涂料的案子,我就当不起,你说怎么办?”

这一天,心思动重,劳民伤财,就为引出撒加这句话。他这么说,算是松开口风,买了市长的面子,答应放他一马,马库斯喜出望外。

“警长,我的错,请你谅解。都怪下面的人贪便宜,进了来历不明的涂料。交给我,我一定摆平,给你结案交差。”

“嗯,如此最好,省的我四处奔波,给你一个星期把人和证据准备好。我说马库斯,你都这么富了,贪这点,你图什么呢?”

“是,是,是!警长教育的是!”

撒加侧目而视,瞧他太高兴,怕激动过了头,补了一句,“听说你的公司准备上市?”

“是的,撒加警长…”

撒加把猎枪递给他,“枪我不要,原始股卖吗?”

“噢!呵呵呵…有福同享啊…呵呵,瞧我这记性…”

那一天的派对,宾主两欢宜。市长亲友团在猎场追兔子射鸡,夫人陪同其它客人,树下品茶,河边聊天,搞到很晚,吃了现烤野味才相继散去。

德里密跟在撒加身后,见他表面轻松,紧揪着一双眉毛,定是碰上了棘手的情况。

那把“M”标志的猎枪,马库斯拒不肯收,到底归了警长,成为他的私人物品,外加不少廉价出让的股权。短暂周末一晃而过,其实警长这一职,只问有没有案子,不存在休息日一说。这两天撒加忙于处理事务,没有去找穆,心里很是牵挂,想发个讯息过去,想起穆没有手机,两个字--没辙。

晚些时候,德里密接到撒加电话,把他从暖被窝里叫起来,睡意惺忪,连夜赶往警署。当时整栋大楼,只有警司长办公司亮着,通常也是如此。

他去的时候,撒加正襟危坐,在办公桌前拨弄一把猎枪,翻来覆去,好像得了什么宝贝。

“长官,你这是要打猎?”

撒加冲他笑了一下,“否则呢?”

德里密不敢揣测,乖乖闭嘴,撒加顺势把枪丢过去,他双手接住。

“拿去,联系那几个人,听我吩咐…”

喀嚓……喀嚓,墙上壁钟按部就班的行走,不知响了几次。

“长官,这么多年了,还叫他们?”

“当然,我罩他们,养他们,砸钱费心,为的就是非常时期,用非常之人。”

现在换德里密端枪,举轻若重,撒加摸着自己的下巴。“你小子跟我最久,知道我是什么人,怎样从实验室走进警署,坐上今天的位置。每一步你都看着,心知肚明。”

“是,但我们现在不是警察了吗?你说的这事,它是犯法的…”

“德里密,你懂得狩猎吗?”

属下看了看枪,摇头,“咱们哪有这闲命。”

“没打过猎不要紧,但不能不懂其中的道理。只有优秀的猎人,才能猎捕最危险的生物。他跟踪它们,研究它们,亲自深入巢穴,甚至混迹其中,装作一员,等待时机。猎物狡诈,猎人必须比它更狡诈。猎物残暴,猎人需胆大心细,一击毙命,不留情面。这是一场智力、耐力、心力,全方位的竞赛,输即是死,适者生存。”

德里密似懂非懂,“你说什么都是对的,长官。自从认识了你,我下定决心跟随,不曾改变。因为你从来没有失败,没有输过,一次也没有。我不明白的是,我们已经掌握证据,墙渣检验出至幻物质,铁证如山,为什么还要靠这种手段给他们定罪。”

“这不是诬陷,是知道了结果,正道走不通,赶一条小径出来,达成目的。”

撒加习惯性的端起咖啡,啜了一口。他不爱喝酒,酒精令人昏聩,咖啡让他清醒。“市长和马库斯早就勾结在一起了,他们合谋给我使绊子,制造一系列灵异案件,让我破不了案,丢人现眼,甚至丢失性命。这样一来,他们就能稳稳把持下一任市长的位置。”

“他们是一伙的?”

“嗯,他们掩饰的很好,本不用告诉我,市长幕僚里面,没有我一席之地。只不过,马库斯这次玩大了,玩过了火,被我验出墙渣有问题,不得不退而求其次,装孙子寻求妥协。”

“长官,他们不了解你,你是会妥协的人吗?你手上有证据,别管这么多,继续审下去吧。”

“哼!继续审下去,马库斯抓一个替死鬼出来,把涂料的事顶了。有人认罪,我就得结案,真凶照样逍遥法外。他们在三叉市,数代经营,关系网络盘根错节。他们垄断社会资源,人脉,钱财,只需熬过这一关,接下来,就会寻找由头罢免我警司长的职务。我不怕丢饭碗,怕的是输给他们,永远丧失话语权,除了丢人以外,有什么意义?”

“所以,长官你…”

“没错,我叫了黑道上的朋友,我利用警署的情报给他设陷阱。我动他的亲眷,我逗他要股权,显得贪婪无度,令他失去戒心。我故意限他一个星期结案,麻痹他,为自己争取时间。我不够光明正大,我知法犯法…”

“长官,我明白,我完全照做,不会再有疑虑。人们只知道犯罪可怕,殊不知罪恶后面的保护伞,才是这一切的根源。也就是你,只有你能制裁他们,前几任警司长,不是引咎辞职,就是同流合污。你不一样,你总能想出办法伸张正义,我服气,等我消息好了。”

德里密替警司长办事,有一个专用的背包,他将猎枪小心的收好,问安道别。剩下撒加一个人,转动座椅,对着窗外的月亮。他泡了太多咖啡,比需要的多,不喝完又嫌浪费。

“我答应你破这个案子,就一定会做到。可是现在的情况,恶势力太强,幕后主使极有可能是三叉市市长,素有名望,滑不留手的老狐狸,非常不易对付。我只能这么做,我必须这么做,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拉下来,给他定罪。你会不会嫌肮脏,讨厌这样的行为?”

月亮没有回答。

他对着月亮喃喃自语,设想听话的人是穆,穆教会他心事向月亮倾诉。

撒加有日子没上门,穆一天都要数好几次。有时候门响起来,他以为是警长,打开来,只见风从楼道刮过,掀起邻居晾的衣服。

警司长真是个大忙人…

全部工序完成,穆审视做给撒加的护身符,好像没有缺憾,下一次再来的时候,就能送给他了。想到此处,他有些高兴,抬起头,从头顶小窗,能看见的只有月亮。此时此刻,撒加在三叉市另一个角落,同样张望着,各有各的心事。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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