囧晨昏

沙雕写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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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皇十三岁·圣城风云(撒穆)4

4.家人

 

“相信我们的灵必因着你的道得到医治,虚假的黑暗势力在光的面前完全倒塌,我们相信主的手必搀扶我们人生的软弱,以亚伯拉罕的祝福成为我们获得荣耀的根源……”

穆开始发现教皇戴面具不是完全没有好处——他可以一边背诵祈愿文给信众赐福,一边欣赏夕阳穿透琉璃窗时仿佛天花乱坠的色彩。

这座教堂美轮美奂,他说不出哪里好,也许是神圣感吧,一神教的纯正性。雅典娜是多神教的神,暗地里却支配着大地,但也仅仅是暗地里。

童虎告诉穆,东正教区过去主要是艾俄洛斯负责,天主教区不属于圣域,据说是另一位战神——阿瑞斯的辖区,跟黑手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而那位失落于历史记载的狂战神仅仅是传说而已,谁也没有亲见。穆观看过梵蒂冈的纪录片,感觉那边比较有钱,神的较量,都很富丽堂皇,令他目不暇接。

这次活动是由圣域下级教区发起的,邀请教皇大人亲自前往,主持慈善募捐。该活动在捷克社会造成了不小的轰动,除了教众,还有大量市民、游客、商人参与其中。圣维塔大教堂的容纳量如同圣人的心胸,但一时间也被人们挤满了,从祭台一直堵到广场,再加上记者和维持秩序的警察一起把查理大桥封锁,桥上的人流与桥下奔腾的伏尔塔瓦河一般汹涌。

穆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。此行他带了两名圣斗士确保安全。其实随从共有三名圣斗士:猎户座渣加作为教皇侍从必须跟随左右寸步不离,天箭座魔矢、琴座奥菲斯是渣加力荐硬要穆带上的,而他自己却在抵达布拉格之后推说有事提前离开了。

穆心里嘀咕:我不到十岁就一个人出任务铲平恐怖分子基地,妖魔鬼怪、生化兵器没有对付不来的,布拉格这种城市安全系数极高,根本不需要保镖。

然而,渣加走了,他还是有点儿不开心。侍从的职责是服侍教皇,而不是抛下本职工作慌慌张张忙副业。前些日子紫龙来到圣域,抢了渣加大部分工作。紫龙年纪虽轻,却是童虎的高徒,天地会的堂主,自带高光。从那时开始,圣斗士汇报事务绕开渣加只找紫龙。猎户座是史昂身边的老人,受了委屈,要争口气,便处处不务正业敷衍教皇。

穆虽然脾气好,不在乎,心里却愈加肯定,启用紫龙是正确的,与天地会结盟很有必要。

魔矢与奥菲斯是渣加的亲信,穆一路都没怎么同他们交谈,因为无话可说。他们二人服侍教皇倒是殷勤,礼数也周到,可穆就是感到一股莫名的阴气,像嘉米尔坟场吹出来的阴风。好在随行的还有几个健康快乐的杂兵,点心红茶侍奉得勤,穆就跟他们谈谈新闻,聊几句闲话。欧洲从地图上看起来挺大,其实就那么点儿地方,火车没坐多久就到了,不存在长途奔波的劳累。

和平年代,穆不希望圣斗士出现在平民中引起不必要的非议,到了大教堂,便让魔矢与奥菲斯去休息室吃点儿东西,晚些会合。二人得令而去,杂兵跟在穆身后捧祭器拎行李。

新教皇第一次出席世俗活动,出现在公众视线中,社会反响甚是强烈,募集的善款比往年多了一倍还不止,神父们叹为观止的同时对穆升起敬仰之心。现代人的信仰日益衰弱,新教皇也许真能带来新的希望。

这便是人性,人人都爱慕新生事物,譬如春天,譬如鲜花,所有一切充满生命力的东西。募捐演讲结束,人群久久不散,主教顺势邀穆去后院交谈,避开这个人潮汹涌的时段再踏上回程。穆也想了解基层教区的情况,熟悉教务,于是欣然应允。

如此一来,教皇行程改变,信众们自然高兴,只是苦了服侍的杂兵,好几次敲门询问回程时间,说是渣加大人担心,电话打到了教堂。穆丝毫不为所动:“他若担心,就不该半途离去。按照行程,渣加此刻应该在我身边。他自己拟定的行程,自己破坏了,现在又来催促,岂不是多此一举?”

杂兵原话传给电话另一头焦急等待的渣加,只听到干瘪的笑声和“祝教皇诸事顺利,心想事成”云云。

过了不知多久,天色渐晚,人群也散了,穆决定回圣域。主教和神父们聊教义正在兴头上,忽闻教皇要走,一个个面红耳赤,以为话没说对,得罪了他。

“诸位不必挽留,我们既然投缘,以后再安排时间,细细钻研。”

穆觉得渣加受的警告也够了,圣域还有一堆要事等着处理,教皇不可能一直逍遥在外,特别是最近这个多事的时期:艾俄洛斯失踪,神出鬼没的毒品,染血的黄金箭,加隆遇袭……

小心驶得万年船,穆没有任何证据有人要对他不利,但警觉是一种天性,令他下意识地打乱行程,不被任何人掌握。

“我们准备走了,魔矢和奥菲斯在哪里?”

“教皇大人在找那两名圣斗士吗?”杂兵问。

穆点了点头。

“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在场,渣加大人问他们话,我不知道要谈多久,就提前离开了,我去叫他们吧。”

神父说:“是有两个穿圣衣的男人在教堂里面欣赏雕塑,想来是教皇大人的随从吧。”

“嗯,他们是我的随从,但我没让他们四处闲逛。”

穆的语气颇有不满,却也没有多说什么。

杂兵奉命去找魔矢和奥菲斯,等待期间,主教提议参观一下教堂各个区域,穆左右无事,便跟着他走。

“教皇大人,那边是告解室,位置比较偏僻。”

“我明白,”穆说,“人们敞开胸怀袒露心扉往往是在隐秘无光的地方。”

“是的,大人。人人生而孤独,所以我们需要家庭、信仰、归宿感这些,再隐秘的心事,都需要出口宣泄。我不敢打探教皇大人的心事,但我冒昧地问一句,大人现在困惑吗?”

“为什么这样问?”

“抱歉,我随便说说,如有冒犯请大人见谅。我在这教堂任职三十余年,教堂好像我的家一样,家是轻松放纵的地方。我睡不着的时候时常在陵园漫步,没有任何恐惧,只感到大自然的清冷拥我入怀,我的彷徨、恐惧、愤怒,全都融于先人圣徒的怀抱。”

“真巧,我家边上也有一座坟场,非常大那种,待我回去了可以试试。”

主教仿佛没有听出穆言语中拒绝深谈的意思,继续说:“教皇大人,圣斗士桀骜不驯,难以驾驭,像大规模杀伤性武器,世人把教皇比作执剑人,就是忽略了圣斗士的人性。他们不仅是武器,更是人,出身平凡,有着凡俗的灵魂,会烦躁,会焦虑,会不知道晚餐吃什么。”

“你说得很对,我也经常有此烦恼,”穆表示,“我想吃小笼包的时候通常只有通心粉。”

“教皇大人胃口好,是圣域之福。您是凡人之中最超凡脱俗,接近神的人,圣域如果是个大家庭,您就是一家之主。我知道,家人有时候很讨厌,比如我的姐姐,以为我赚了大钱,总是孜孜不倦地来教堂搬走我的每一件电器,烧水壶、熨斗……使我不胜其烦。大人,我的意思是,宽恕是爱,严厉也是爱,不要舍弃任何一个家人,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归宿,有了归宿才有人类最终极的幸福。”

主教见穆安安静静,一言不发,知道自己唐突了,于是道:“我不该多嘴,置喙圣域之事,实在是糊涂了,只是大人身上有前教皇的影子,我便不由自主地……”

“您见过前教皇史昂?”

主教点头:“他是令人万分敬仰的。我曾在年少无知的时候窥见过他的荣光,聆听过他的教诲,至今无法忘怀。”

“史昂教皇是我的恩师,世上最慧智的老人,他时常来这里吗?”穆问。

“他老人家奔走东西,有时候在教堂驻足,留下一些字迹,在祭台上……”

主教话没说完,来了几个神色慌张的神父向他禀报要事。

“教皇大人,恕我失陪,外面出了点儿状况。”

“我也去看看吧。”穆想去帮忙,被主教劝住,主教说:“不过是些教务琐事,不劳教皇费心。圣斗士应该在过来的路上了,您事务繁忙,我一会儿恐怕来不及相送,万望见谅。”

主教与神父们匆匆离去。穆猜测事情不小,不过他们人多,且都是经验丰富的神职人员,应该能够妥善解决。

穆对恩师生前赠言很是好奇,等不到奥菲斯和魔矢,就独自回到主持仪式的中殿。

人群散去之后,偌大的礼拜堂只剩少数几名神职人员打扫卫生,他们各自埋头干着手上的活,对周遭一切不闻不问。

穆围绕祭台转了几圈,擦亮双眼,才在内侧接近基座的位置摸到一段刻字:吾爱世人。他以指尖触摸,一寸寸感受当年小宇宙划过的痕迹,那确实是史昂老师的字,穆一时不知是悲是喜。史昂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,可是忙于公务,很多年没有给他教诲,这最后一次传道授业,竟是在过世之后。

正当穆打算继续查看下去的时候,礼堂外传来异常的响动,像打斗,在神职人员的惊呼声中,阴森森的小宇宙升起。穆立刻联想到特兰西瓦尼亚之行,冥斗士的小宇宙就是这样。与那日类似的小宇宙接连出现了好几个,仿佛从暗夜中孕育,隐隐约约,从教堂周围好几个方向同时散发出来。

穆担心主教和神父们的安全,刚要冲出去,转念一想:这教堂向来无事,突然出现多个攻击性的小宇宙,如此大动干戈,恐怕是冲着我来的,而且不是这会儿才来,应该来了好一阵子,隐藏在信众中,不露声色。

想到这里,穆反而冷静下来。敌人在外面闹出动静,无非是吸引神职人员的注意力,这样其他区域的安防就形同虚设,这时候应该先找到圣斗士。

穆往刚才约定的会合地点走去,果然,圣斗士也在找他。

“教皇大人,您在哪里?冥斗士攻进教堂了,您快过来。”

奥菲斯的喊声顺着走廊飘来。穆刚要答话,天生的警觉告诉他:等一等,这么大声呼唤教皇不怕被敌人听见吗?这不合常理。

“教皇大人,主教被冥斗士打伤了,您快来,我们保护您。”奥菲斯说着,走廊上响起琴音,穆一阵头晕目眩,立即捂住耳朵,那音符却绕过耳膜直击心灵。

好在奥菲斯的实力不强,攻不破穆的小宇宙防线,无法造成致命伤。穆满腹疑惑,不再向前一步,忽然,冰冷的液体滴入颈窝,穆闪身躲到石柱后,抬头一望,竟然是魔矢。他壁虎般攀在穹顶,左右移动,像是在搜寻猎物,不知哪名受害者的血顺着乌黑的箭矢不断滴落。

穆倒抽了一口凉气,不敢再接近这两个人,在他们发现自己之前,飞快地往反方向跑去。

黑暗的小宇宙遍布四周,逐渐向穆逼近。穆虽然反应迅速,但还是受了奥菲斯琴音的干扰,身手变得迟钝。他如果想完全摆脱这种干扰,就必须爆发自身的小宇宙,那样会更快被冥斗士发现。虽然目前出现的黑暗小宇宙都不算强大,但穆仍不敢掉以轻心,刺杀加隆的冥斗士中有一条恶龙,他印象很深,这帮人一旦出手,绝对有厉害的杀手锏。

穆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跑。普通人类不仅帮不了他,还可能受池鱼之殃,这是他不愿见到的。

他一边跑一边飞速思考是否要硬闯。之前执行任务不是没有亡命天涯的经历,但多数时候是敌人亡命,他有备而来,追捕猎物。这次出行没带圣衣,就算唤来了,恐怕也顶不住冥斗士人多势众。要召唤圣斗士吗?不,他们不在还好些。奥菲斯与魔矢皆是渣加的亲信,渣加中途离开,已脱不了帮凶的干系,无法指望通过此人与圣域联络。难道要求助于本土势力?童虎的帮派在东亚,离布拉格太远,远水救不了近火,这一代曾经由艾俄洛斯经营,大概经营不善,艾俄洛斯自己都失踪了。迪斯马斯克的黑手党地理位置倒是很近,只可惜那家伙比渣加更希望自己早夭。

火车上粗制滥造的通心粉该不会是我辞世之前的最后一餐吧?穆苦笑。我应该坚持要小笼包的,虽然结局并不会有所不同。

穆跌跌撞撞穿过外侧回廊,他记得主教说过,告解室的位置最隐秘。

距离奥菲斯足够远,可以尝试一下瞬间移动,如果运气够好……穆刚打开异次元空间,一群蝴蝶就扑面而来,彩色翅膀没有实体的精灵蹿了他一脸。他连忙关闭空间入口,却挡不住蝴蝶喷涌而出的猛烈架势。与此同时,好几个黑影凭空出现,围了上来。

“教皇大人,安心受死吧!你的反抗会连累整个布拉格教区——神父、平民,为你送命。”杀手藏身于斗篷之中,小宇宙死一般寂静,与谋杀加隆的那帮人相同。他们是冥斗士,没错,而且数量比在特兰西瓦尼亚遇见的多了一倍不止。

“哈迪斯的封印尚未解除就派了这么多冥斗士出来,真是看得起我……”

“当然,谁让你是教皇!为了取你的脑袋,108颗魔星全体出动也不算什么。”

说话的男子背后伸出一双蝴蝶的翅膀,簌簌落下荧粉。其他几个刺客,有的身形庞大状似巨人,有的手持长柄战斧,还有的长得像霸王花。

“我个人的意思是给你留具全尸,方便下葬,前提是你乖乖受死,不要另起波折。”

蝶妖收到主人的命令,将穆团团围住,拖着他的身体坠往无尽深渊……

“啊——”

穆的叫声越来越远,最后听不见了。大巨人问:“巴比隆,教皇死了吗?”

“被冥界蝶妖捉住,即便是教皇也无法脱身,只有死亡之国一个去处。”

冥斗士面面相觑,高兴之余生出一丝隐忧:对方好歹是圣域之主,就算新上任,年幼无知,也不会这么容易死吧,可他明明被蝴蝶拖走了啊。

“巴比隆,稳妥起见,还是检查一下尸体吧,也好向拉达曼提斯大人交代。”

蝴蝶“嗯”了一声,挥手从异次元空间召唤蝶妖托出教皇的“尸体”。只见黑色法衣的少年软塌塌地躺在地面上,身躯微温,没有了呼吸,一行人才松了口气:教皇果然死了,没想到这么容易。

“古加多,去通知渣加,教皇已死,剩下的事情叫他自己处理。”

蝴蝶是这群人的首领,他发话,巨人不敢有异议。

“那教皇的尸体……就丢在这里吗?”

“不过是个小孩子,当教皇真不够看。”

“难道你想带回去熬汤?”

“哈哈哈哈——”

冥斗士暗杀得手,一雪特兰西瓦尼亚失败的前耻,趾高气扬撤离教堂,向拉达曼提斯复命去了。冥斗士离开后,紧张注视他们的人才松了口气。

“呼,想不到这么容易就瞒过去了,多亏了你,撒加。”

忏悔室里传出轻轻的童叟无欺的教皇的声音。

“你的衣服换好了吗?我不保证能骗他们多久。暗杀教皇是大事,他们迟早会发现破绽,回头寻你,不过这一会儿工夫够我们离开教堂了。”

撒加此行特意穿了一套便装:欧洲街头随处可见的商务风衣与一条海蓝色男式围巾,加上他的气质,说不出的标致。穆心想:这人好凶啊,比迪斯马斯克更像黑帮教父。与加隆相比,撒加少了一些落拓不羁,多了一份威严,果然是兄长。

“我想,异次元空间不能走了,里面全是蝶妖……”

“不仅异次元,小宇宙最好也别用,乘交通工具吧。我到布拉格后,从广场那边走过来,一路碰到了十几个可疑人物。如果没有猜错,冥斗士这次是倾巢出动,遍布全城。换我是哈迪斯也会这么安排,杀教皇这样的大事,开弓没有回头箭,既然出手,必须一击毙命,多大本都得下。”

“听上去很有经验,你筹划过杀我吧?为什么改变心意?”

“哼,我的想法从来没有改变,只是不能让你死在这里。”

“吱呀”一声,告解室的门开了。穆已经换掉法衣,整了整领口,把头发束起来,整个过程没有耗费多少时间。他转身关好门,拉住撒加的手,面带微笑:“无论为了什么,我都要谢谢你,你就愉快地接受吧。”

撒加被他碰了一下,触电似的弹开,喉咙“咕噜”了一下,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口,大概是“搞什么”“别动我”之类。之后他理所当然地看清了教皇的尊容——很平凡,平凡得有点儿不可思议,像在哪里见过。

穆的样子在继任教皇之前只有少数人见过,平时则隐藏在三重冠之下,神性压过人性,没人想研究这个。

“我脸上有东西吗?”穆问。因为撒加看穆的眼神很奇怪,而且眉头紧锁,带着强烈的不满,好像新买的跑车缺了零部件。

他真的只有十三岁呢,身材尚幼,青涩懵懂,带着一点儿婴儿肥。白皙的脸上长着一双大眼,灵动可爱,一头长发蓬松过肩,只要不说话,就辨不出男女。

“像史昂”是撒加对穆的第一评价。撒加见过临终前的教皇,虽然苍老,但眼睛的形状和眉心的红印都与弟子一样。难以想象,老教皇会把统御大地的权力交到这个秀气的少年手上。他还没有完全长开,手漂亮,五官也精致,不知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。

“撒加,我这样打扮是不是太显眼了?”

“咳咳!我有一个想法,你一会儿出去跟着我走,有人的地方不要说话。”说罢,撒加解开脖子上的围巾,裹住穆的头发,“他们听过你的声音,见过你的发色,这样比较安全。”

海蓝绸缎与穆的柔和线条搭配和谐,暖暖丝线沾了撒加的温度,蹭在皮肤上,有些难为情。

“你把我打扮成女孩子?”

“行了,别抱怨了,你就忍耐一下吧,这副样子才没人知道是教皇。有什么话,出去再说。”

穆把换下来的法衣和珠串小心地收起来,装进教会宣传用的手袋里。教堂里人来人往,谁承想,这个可爱的“斯拉夫姑娘”就是圣域的教皇。硬要说,他身边那位气宇轩昂的青年更像一些。

杀手围攻教皇之时,幸好撒加及时赶到,从后面释放幻胧魔皇拳。冥斗士的神经被麻痹,以为穆死了,喜滋滋地离去,实则什么也没发生,都是幻象。

冥斗士人多势众,这一招瞒不了多久,而教皇“死亡”的消息一旦散播出去,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,褪去伪装,在布拉格街头横行无忌。撒加和穆默默行走,感觉到冥斗士鬼火般散落遍地的小宇宙,蝶妖随处可见。

“教皇大人,你的圣斗士呢?出门在外不带几个贴身随从,是缺乏刺激,还是怕我太闲了?”撒加的语气不大友好。

“我带了几个人,他们好像背叛我了。”穆沮丧地说。

“噢,真是振奋人心的消息,我感到非常震惊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”

“所以拜托不要从礼拜堂通过,奥菲斯和魔矢,那两个家伙认识你的脸。”

“我会把他们的狗眼打爆,面目全非,教皇大人怎样也辨不出来。”

聊天对于缓和气氛有一定功效,撒加嘴上那么说,但和穆两个人并不敢松懈,绕开了直行道上的礼拜堂,对教堂某处发生的冲突,神父们的惊恐、叫嚷视而不见。

好在一路没有碰到圣斗士叛徒,当教堂大门终于可以看到轮廓时,遥遥望去,数个身披黑色斗篷死气沉沉的身影守在那里。撒加拉了穆一把,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,嘴里念叨着:“上帝保佑你爸同意咱俩的事情。”

穆还没反应过来撒加需要他“爸”答应什么,两人已顺利混出了教堂。情侣身份在夜晚是最佳掩饰,冥斗士只当他俩谈恋爱,来教堂祈福,头都没有转一下。

广场上分布着数十个冥斗士,各有异能。撒加把嘴凑到穆耳边:“你听着就行了,千万别开口。我们俩不能使用小宇宙,如果坐车,回圣域路途遥远,而且你已经知道谁是内奸,这时回去当心他反咬一口。当下之计,不如先随我去意大利,避开这轮攻势之后我再送你回去。”

穆点了点头,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方案。冥斗士大有围城之势,相比之下,圣域是多么困顿,分裂、渗透、内斗将一个强大的政权撕得支离破碎。教皇出个门,被追至仓皇逃窜,撒加作为圣斗士也不见得光彩,至于前教皇史昂,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。

撒加领路,两人牵着手,缓缓来到查理桥下伏尔塔瓦河的码头。

“坐过船吗?”

波浪摇曳着灯光,夜幕下,伏尔塔瓦河水雾乍起,像教皇法衣上的珠宝,在幽暗中更加璀璨。穆在高原长大,未曾见过这般繁华,摇了摇头,禁不住迷惘。

“那就坐一次吧,我请客,怎么样?”

“我怕我会晕船。”

“教皇大人已经依靠过我了,难道我的胸怀不够宽阔?”

岸上冥斗士的小宇宙一点儿没有减少,有些开始往河边移动。穆明知撒加是在开他的玩笑,不得不叹了口气:“我好像没有更好的选择。”

撒加先上船,站稳之后回头向穆伸出手——标准的绅士邀请。

他好像没有初见时那股狠劲儿了,脱下黄金圣衣,撒加变得好说话了。

穆欣然应允,握住撒加的大手,一跃落入扁舟。船夫是个大胡子男人,对小情侣约会司空见惯,摇着船桨,悠然自得。到了河水平缓的区域,他松开手,任小船漂浮在灯火倒影之上,随波而行。

迎面驶来一艘造型奇异的船,像从冥河上驶来的,船上死气弥漫。撒加猜想,这个时间点,冥斗士已经识破了幻术,开始大肆搜捕教皇,除了大街小巷,自然也不会放过水路。穆也是这么想的,下意识地捂住手臂。

冥斗士的船靠近,撒加搂住穆的肩,将他整个身子拥入胸口,喃喃安慰:“别怕……”

对面船上一片阴森的目光盯过来,落到二人身上,只见青年男子风度翩翩,怀中那人雪肤明眸,腮上飞着一片嫣红,显然正在“谈情说爱”。

“嘿,同行,不要靠我太近,当心撞上!”船夫大声抗议。

那船调头,河面上隐隐飘来冥斗士的声音:“不是他。走吧,卡隆,去上游找找。”

穆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,冥斗士划走许久,他还没从惊恐中恢复过来。撒加搂他的姿势也是奇怪,搂得特别紧,火一般的胸膛挤得他喘不过气。

船夫瞧着他俩,觉得好玩:男的刚走上社会的模样,女的像初中生,这段恋爱年龄差距较大,只怕见不得光。好在青年呵护他的恋人,没有逾规越矩的行为,年龄较小那个反应单纯,就品貌而言,两人甚是相配。

“两位,来段音乐怎么样?第一次约会吧。不收费,算我送的。”

“嗯……随便你……”

撒加心事重重,由得船家折腾,谁叫他们正被全体冥斗士追杀,这当头,就算是收费服务也得认。船夫弯腰取出一把小提琴,灵感迸发,就着如画的夜景,面对小情侣,“咿咿呀呀”拉了起来。

“是《伏尔塔瓦河》……”

“嘘,小声点儿。”

曲调悠扬婉转,正是《伏尔塔瓦河》,在水上奏起来格外动听。虽然船夫的演奏技术不佳,拉错了好几个音节,但不影响波光粼粼,情致缠绵。

撒加哪有心思欣赏音乐,好不容易逃出来,他得考虑下一步怎么走,如何进入意大利境内和黑手党接头。

夜深了,冥斗士的数量有增无减,简直要踏平捷克。蝴蝶飞到他们船头,停了好一会儿才离开,惊险万状。迪斯马斯克那家伙,去萨莱茵城堡闹事居然一点儿效果也没有,不是他太无能,就是教皇这个饵太香。

唉,教皇,教皇……

撒加低头看了一眼穆,见他伏在自己怀中像只绵羊,温驯,安静。他这样做什么教皇,还不如……

穆柔软的发丝擦着他的下巴,一丝没有绑住的长发被河风吹到脸上,挠得脸痒痒。拉琴那家伙自我陶醉,拉了一遍又一遍,简直没完没了。

撒加忽然想起来,第一次见到穆,自己调侃他扭扭捏捏像女圣斗士。

“你是杀了我,还是嫁给我?”

女圣斗士被人看到真实面目,不是杀了那人,就是爱上他,教皇怎么说?

他承认自己想多了,想偏题了,跑远了,于是连忙打住。别说穆没有那意思,就算有,他们仍然是竞争对手,现在只是在利益驱使下暂时合作而已。

也许是因为小船太荡漾,夜色美过了头,拉琴的情感投入胜过硬核技术。然而,只在那一时那一刻焕发出的遐想毫无意义。

“我的理想是成为教皇,统治大地!”他告诫自己。

摇船的忍不住感慨:“啊!伏尔塔瓦河,你钻石般明亮的眼波,见证了多少爱情?甜蜜中带着酸涩。你夜晚的身姿在布拉格的灯光下流转,美不胜收!”

撒加和穆静静靠在一起,想着各自的心事。至少现阶段,撒加的目标是教皇之位,不是一个人、一段情;而穆只希望他赶紧松手,换个动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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