囧晨昏

沙雕写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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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皇十三岁【第三季】撒穆(11)大结局 下

“不必了,”撒加苦笑,“她的金苹果已被我毁去,所有被囚禁的灵魂都跑出来了,就算给她一个机会也无济于事,她没有能力挽回自己的过失。”

“我……我能啊……”厄里斯拍胸脯表白,“我尽量试试,只要哥哥不生我的气……”

“她是你的了,”撒加转过头去,不想再看到那张令人生厌的脸,“潘多拉女士收下这份见面礼,咱们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。”

潘多拉很少面露微笑,但听到撒加这话,她笑了,笑得像冬日凄惨的阳光。她转身取出一个精致的黑匣子,鲜血男爵立刻配合地提升小宇宙,施展法术。黑匣子开启,里面是无底之洞,传来呜呜风响,是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。

“不!我没有背叛哈迪斯大人,让我回到宇宙空间吧,我保证再也不来地球了,看在过去的份上,哥哥,救救我呀!”

撒加态度冷淡:“我早就说过,你会后悔的。”

落入哈迪斯之手,地狱的酷刑一样都跑不了,而且是无休无止的受罪。

厄里斯拼命呼救,还是被魔盒吸收,潘多拉满意地合上盖子:“这下好了,我可以放心大胆地与圣域合作,有了她,算是给哈迪斯陛下一个交待。陛下讨厌敌人,更讨厌背叛,他会理解我今天做出的选择。”

撒加点点头:“我也不喜欢无谓的战斗。所以现在可以劳烦你去一趟冥界,为我找到教皇的灵魂,让他复活了吗?”

潘多拉离开座位,款款走下:“多亏辅座大人为我疏浚这条通往冥界的小路。虽然不能通过冥斗士,我这样的小女子总算可以自由穿行两界了。至于我们之前谈好的条件,我会履行诺言的。”

圣域封锁海因斯坦堡以来,好几个月过去,潘多拉终于得以重返冥界,将盛有厄里斯的魔盒交给哈迪斯换取冥王的谅解。但是寻找教皇灵魂必须悄然进行,潘多拉不打算事无巨细都如实上报,因为哈迪斯对阿瑞斯私怨颇深,不会促成此事。

待她巡视了一圈地狱回到地面,撒加等人还在原处等待。潘多拉两手空空,有些不好意思:“抱歉,我没有找到他。整个冥界,从爱丽舍到朱狄加都没有教皇的踪迹,我敢肯定,他不在冥界。”

“怎么可能?”撒加着恼,“人死了都要去冥界报道。教皇灵魂离体那么久,不在冥界会在哪里?你可不要捉弄我,犯下与厄里斯相同的错误。”

“可他真的不在下面呀……恕我冒昧,教皇大人其实没有死吧?他还有微弱的生理体征对不对?”

“嗯……唔……”撒加欲言又止。

“辅座大人用神力维持他肉身不坏,所以他并不算是死透了的人,灵魂游荡人间很正常。”

“你要我把他的肉体毁了才行吗?”撒加恨恨地说。

“不……现在这样很好。教皇只是生魂离体,也许哪一天就回去了。如果肉体毁损,就算我替你在冥界找到他,没有哈迪斯陛下出手相助,也于事无补啊。”

“你不知道教皇在哪里?”

潘多拉叹气:“我希望我知道,活着的人类灵魂不在我掌控之中。辅座大人听说过冤鬼吗?生前有着强烈的执念,灵魂徘徊人间,不会去往冥界。这样的迷途能几十年,几百年,甚至几千年的持续下去,除非他得到指引。”

“我该怎么做……”撒加嗓音沙哑,一点儿不似他征战四方,杀伐果断的模样。爱情当头,勇猛的战神不过是个普通男人,无助又悲伤。

“辅座可以尝试与他对话,或者……去教皇留恋的地方。任何可能束缚他灵魂的物品或是地点都行,找到迷途的他,带他回家。”

看到这里,艾欧里亚忽然有些同情撒加。

“回家……我们这些失去家庭在圣域修行,把生命悬置于剑刃之上的人连下一秒能否活下去都不知道,怎会有家……”

沙加问:“你现在心情如何?有没有抑郁难过,特别想念什么?”

“我?”艾欧里亚想了一下,“我特别想去医院看望哥哥,带一篮刚出炉的面包与他分享,还有热果汁。我想米罗,想阿鲁迪巴,想穆,还有整个圣域,想我们小时候一起修炼的时光。沙加,幸亏有你在,我哥哥是找回来了,但是失去了穆啊,我好难受!”

“你看看,”艾欧里亚埋首痛哭,沙加抚肩安慰,“那就是家呀,一个魂牵梦绕,有人惦记你,你也深深爱恋的地方。”

潘多拉态度诚恳,不像说谎,以她现在的处境,很怕惹上撒加这个恶煞。撒加估摸着逼问不出更多信息,于是接受她的提议,把圣域交给加隆代为掌管,自己便装出行,走访了许多地方。

紫龙在那之前就陪童虎回庐山了。接管天地会是份艰巨任务,童虎铁了心不再担任总舵主,紫龙就在庐山完成交接,到撒加回圣域了他都没回来。加隆一个人负责内外事务,手脚并用,无怪怨声载道。

撒加一袭轻装,去了布拉格圣维塔大教堂,坐在穆换过衣服的忏悔室。渣加之乱残害了教堂的一众神职人员,之后换来新人,神父不知道西装革履带围巾的男子是圣域的辅座大人,像往常一样问他忏悔什么。

撒加犹豫了一下,对神父说:“有一个我心爱的人,我对他不够信任,说了伤他心的话。他丢下我走了,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,也不知道如何传达心意。我曾经在这里向上帝祈祷——主啊,他多可爱,让他看到我的优秀的一面,为我心动吧。上帝保佑过我一次,但我搞砸了,他还肯庇佑我吗?把那人带回我身边。”

隔着一层网栏,撒加揉着头,面对陌生的神父,他反而能吐露心声,面对加隆或者其他熟悉的人就不行。因为他觉得这太傻,就像他很难面对自己的真情实感。

神父听多了感情上的纠纷,对撒加说的话也与劝诫其他人一样,老生常谈。

“主教导我们付出,而非索取。你的心声上帝一直在聆听,但是无法给你回应。你需要的不是打动心爱之人,那之前,你首先要说服自己。对上帝,对主创造的世界,对这个世界上你钟爱的造物敞开心扉。”

撒加心想:我没把你换掉,赶去小村庄布道,就算对主创造这个世界的回馈了,一堆废话,还不如潘多拉!

辅座的心事,他深深想念的那个人,没有通道抵达。就算阿芙洛狄忒也无法完全主宰爱人的心,何况他,只是一介战神……

蓝色的伏尔塔瓦河,夜里缀上无数颗灯火明珠。撒加独坐船头,没有人拉小提琴,也没有人在他怀中。遥远的歌舞随风飘来,他听而不闻,心里不断重复那时的情景,演奏着当时的音乐。

穆的灵魂究竟去了哪里?

在黑街逗留短暂的一夜之后,撒加离开布拉格,去了布鲁格勒。彼得领主携全家老小出来欢迎,撒加推说只是出来散心,没有公务。老领主却不识时务地拉着他大吐苦水,说什么儿女大了管不住,娜塔莎总是去找一个救过他们名叫冰河的男子,偏偏那冰河的是天地会堂主。阿列克谢天天磨刀,要去找冰河决斗,奥杰莉娅劝不住,老头子更是头痛不已。

“儿女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吧,你烦个什么,他们又不听你的。”

撒加自己都愁眉不展,哪有心思听彼得啰唆。

最后还是奥杰莉娅赶开丈夫出来道歉:“辅座大人见笑了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我们家这本经的作者不止一人。教皇的事情我听说了,非常抱歉,让我为你做一次占卜吧。”

撒加让奥杰莉娅放手尝试。黑天鹅画了一个阵法,阵法中间放置森林冷泉,泉水表面星星点点,看不出端倪。过了一会儿,水面恢复了平静,奥杰莉娅歉然道:“没有找到他呀。辅座大人,教皇的灵魂不在人间,我只看到少许残余落在圣域,可能是厄里斯弄坏的一点。”

“他没有关系吧?”撒加急切地问,“不在冥界也不在人间,人类的灵魂除了这两个地方还能在哪里?”

“这……我也不大清楚,如果不是漫无目的地游荡,就是有意藏在了什么地方。好消息是他仍然完整,没有破碎,否则我能感知到碎裂的残片。”

撒加闻言,无话可说,北边也待不下去了。灰熊岭的霜巨人遗迹一如既往荒凉,冬季过去,积雪融化成溪流,滋润山丘。再也守候不到逃亡的穆摔倒在雪地,他缥缈难寻,影子却残留人间,无时不刻地提醒撒加,那些两人一起经历的片段。

唉,我好想你呀。穆,你听到了吗?如果你听到,为什么不回答——

后来撒加放弃了远游,不再沉湎于漫无边际的搜寻,穆如果想见他,会回来的。

他甚至在格拉狄奥斯庄园自己的房间留下书信。信纸展开放在桌面,用他的手枪压着,上面用穆的母语写道:“如果你来到这里,请接受我的道歉。我在圣域等你,十年,二十年,一百年……无论什么时候,只要你倦了,累了,就请回来吧,一切都和从前一样,没有变化,永远不会改变。”

文字后面画了一个俏皮的双子座头盔,着急流下眼泪。

“——你的教父,恋人,撒加.格拉狄奥斯。”信尾如此署名,信上落满灰尘。他会看见吗?也许会,也许不会,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,撒加也要尝试,不放过任何机会。

加隆为他哥的种种离奇行为发愁,怎么看都不正常,倒是和书上写的抑郁症症状吻合。他考虑过把红磨坊的舞娘请到教皇厅表演,又计划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,最后都因他哥脸色太阴沉而作罢。思来想去,还是找教宗吧——上帝的牧羊人,净化心灵,高,大,上!

于是保罗七世来了,带着尼禄一同造临希腊圣域看望教皇。撒加没有拒绝,以接待宾客的最高规格款待访客。水清留在圣域帮忙照顾贵鬼,见到尼禄开心地拉住他的手:“这孩子是我带大的,我记得!后来介绍给史昂,臭老头子给人家整丢了,瞧他长多高了,真俊呀,好孩子,好样的!”

加隆心想:你带过的孩子就好,呵,王婆卖瓜,自卖自夸。那个叫贵鬼的不知多讨厌,饭量巨大,天天鬼哭狼嚎,精力旺盛,还不睡觉!

尼禄笑着说:“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,我在梵蒂冈过得很好。教宗多加照拂,倒是这位同族的小教皇……”

水清闻言变了脸色,尼禄即刻会意,改口聊别的:“我原来的名字叫朗尼,教宗给我翻了个儿,改做尼禄,成罗马人了。”

“罗马人好啊,”加隆插口道,“你以后就靠我哥罩了,想入黑手党这边登记,跟我实习……”

水清敲了加隆的头才制止他继续胡乱发挥。贵鬼比原来胖一些,在水清怀里吃着手指头瞪着大眼睛。小孩子的世界只要热闹就可以,至于疼爱他的师父,孩子眼中,穆只是睡着了而已。

保罗七世与撒加亲切会晤,相邀教皇厅后漫步。穆昏迷不醒这段时间,撒加派人修葺圣域,在原基础上建造了罗马风格的庭院。曲水流觞,迷宫花房,全部参照格拉狄奥斯庄园的风格。撒加思念穆,想盖一座嘉米尔式的白塔,被加隆阻止。不得已,让园丁改搭花架,种上藤花,待来年春风吹来,教皇厅附近就能看到穆的影子了。

教宗当然知道撒加这份心思——可怜,但是不切实际。

“辅座呀,过去的事情,是我对不住你,你宽宏大量不计前嫌,是整个世界的福气。”

“陈年旧事……过了就过了吧,我不怨你们这帮老头子。如果没有来到圣域,我也不会遇见教皇了。”撒加突然停下,过了一会儿又说,“如果没有遇到我,他还好好活着吧……”

“人这一生就是不断与过去说再见。辅座大人是神,也免不了得要往前看。教皇现在的状态不是长久之计,上不着天,下不着地,不如给他一个体面,一场告别典礼。我可以为你送走他,到上帝的国度去享福,他是好人,应该上天堂。”

“我就该待在地狱里备受煎熬吗?”撒加愤恨地说。

他像一匹受伤的孤狼,两眼通红,被碰到伤口就反应激烈。保罗唯唯诺诺地住了口,这种事情别人劝不来,唯有他自己想开,把生死看破。

撒加简直一拳想杀了他,又想起穆离开之前的嘱托“不要杀死保罗,他出现在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”。辅座大人忍气吞声送走了教宗和尼禄,加隆有话要说,被水清拦住,做了个收声的手势,对他摇头。

明眼人都看得出问题的症结所在,但是言多必失呀。撒加不肯放手,就让他继续折腾吧,痛了,累了,忘了,就好了。

夜来一场急雨,伴随电闪雷鸣。撒加丢下公务,跑步回寝殿小心地将穆搂在怀里,唯恐他一个人孤独。

天亮了,放晴了,撒加打开窗户让阳光洒进房间,照在穆的脸庞。他的脸颊温润细腻,有着饱满的线条,恬静得像天上的月亮。刹那间,撒加被心中涌动的柔情击倒,握住穆的手贴在额头。

“你听到我说话吗?你其实听得到吧……我从格鲁格勒回来,带了你最爱吃的甜酱,保质期只有一年,你再不回来酱就坏了,我一个人进餐吃不了多少。我已经不想做战神了,也不想当教皇,但我还是你的教父,从生到死,我们互相发过誓。明明该我保护你,你这笨蛋,怎么不老老实实待着,别管我。为什么为了救我死掉,为什么不肯回来看看,我已经变好了。”

穆的灵魂从混沌中醒来,经历了一系列颠簸,噪音,光污染,高热,膨胀,浑身发烧,差点爆炸。

厄里斯对他哈哈大笑。他记得把她引入山顶地堡,锁在嘉米尔先民建造的堡垒里面,让她无法伤害别人。厄里斯强攻堡垒,刺激了关押在地堡之下的古神,巨大的羽蛇冲破牢笼,炸碎整片山头。

“是谁?谁在那里!”

穆感到耀眼的白光,伸手去挡,然后就从一座山颠废墟苏醒了。遥望远山,处处碧绿,风很大,但是不冷,巨大的羽蛇屹立身畔,对他缓缓开口。

“你好,穆,许久不见……”

穆认得这是塞特的声音,奇怪道:“我怎么到这儿来了?我得赶紧回去,厄里斯要杀撒加,他一个人顶不住。”

羽蛇之神缓缓回答:“这里是马丘比丘,玛雅人灵魂的归处。你说的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,辅座没事,厄里斯被冥界收监,关押在塔尔塔洛斯受罚。”

“辅座?”穆对这个称呼感到惊诧,“撒加成功通过弹劾了吗?圣域的人肯承认他吗?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

“你已经死了,灵魂脱离身体,因为有我们星球的血缘,所以你死后更容易进入这一个冥界。”

“啊,我想起来了……伊斯塔布是玛雅人的战神也是死神,你真的是塞特呀。我死了吗?怎么没有记忆?唔……只是一刹那的事,就像超级玛丽掉进沟里,好难接受啊。”

“你的肉体还在,而且保存得很好,撒加为你的死内疚,找了很多术士,医师,还与冥界重新缔结了盟约。”

“他为了我,跟冥界?”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圣域与冥界仇怨深积,我倒是希望和平,但他如果为了我去和哈迪斯交换条件,我宁可维持现状。”

“你的现状很不稳定,人不能一直待在生与死之间。我可以让你复活,你从前救过我,不止一次。很久以前,我被囚禁在高原地牢,是你付出生命将我释放,我愿意偿还这份人情。”

穆心想:那次还真是意外,其实没打算把古神放出来,是厄里斯干的……

复活对穆来说极具吸引力,他一醒过来就开始思念撒加,非常思念。他们分别之前闹过别扭,千言万语憋在心里,来不及对他诉说。

但是穆转念一想:我回去了真的对他好吗?撒加已经脱险,厄里斯也受到了制裁,如果我就此死了,他不用再讨好冥界,就算心有愧疚,也是两人之间的事,天长日久总会逐渐放下。

穆想到撒加的烦恼,从相逢那一天,自己横空出世夺走了他的教皇之位,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归还,现在总算了结了,不再欠他什么,也不欠史昂。

“我以为的美好生活是让撒加受委屈。心高气傲的他,不得不屈居人下,违心地担任辅座,还被一群人诘难。如果爱情是牢笼,困住了这个男人的志向,让他一生遗憾,无法实现抱负,那么现在,牢笼的钥匙掌握在我手中。选择优雅的死去,他也许会伤心一段时间,伤心过后,重振雄风,从此就是一望无垠的自由,想做什么便做什么,再也不会有人挡道。

“你在犹豫什么,人生不快乐吗?”羽蛇之神说,“我把你留在生与死的边缘,就是等待你醒来,送你回去。如果你过得不顺,遇到不愉快的人和事,可以来墨西哥找我。”

“我的问题活着没有办法解决。”穆惴惴地说,“我不喜欢权力场,但我身为史昂的弟子,无法远离它。只要活着,就会忍不住去找撒加,撒加想展翅翱翔,被我处处掣肘,展不开拳脚。我们互相制约,恩怨纠缠,谁也无法实现愿望,过自己想要的生活。我看到他眼中的不甘,紧张,矛盾,彷徨,我爱他,希望他拥有无悔的人生。”

“你有此顾虑,我无权置喙。其实我和你一样,希望喜欢的人过得开心,无怨无悔。我可以送你投生,忘掉此生,开始全新的生活。你会出生在和平富庶的国土,一座宁静的小镇,依山傍水,民风淳风。有一对爱你的父母,给你最好的教育,让你衣食无忧,快乐成长。圣域,冥界,黑帮,这些词汇从你的字典里彻底抹除。你再也不用肩负重任,顶着别人误会的眼光,做自己不想做的事,也不会遇到上辈子认识的人。我可以保证这一点,没有回忆,没有痛苦。”

说罢,羽蛇神伸开庞大的翅膀,遮天蔽日,无数幽魂围绕着他——这位来自外星的神。穆的血脉里有那个星球的印记,所以总是和他互相关照吧。

往生的通道打开了,一派生机盎然,门的另一边是梦寐以求的新世界。普通人死了可没有这种特权,羽蛇神为穆开辟了一条捷径,通往毫无悬念的幸福人生。那是穆一直以来向往的,没有勾心斗角,不用提心吊胆,不再经历惊涛骇浪,去过平凡的生活。

“我可以养小动物吗?”

“那家院子很大,夫妇二人收入可观,都有爱心,我想没有问题。”

“我可不可以和父母顶嘴?我很顽皮,他们不会揍我吧?”

“他们喜欢小孩,会感激你的到来,男孩子本来就调皮,不要害怕,去吧。”

“我还会有教父吗……”说到这里,穆的眼眶湿了。撒加臭屁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——黑西装,戴围巾,拉着脸,万古不化的心事凝结眉间。

如果可以,穆还想再见他一面,但是有什么用呢?爱多深痛就有多深,他们之间的问题永远无法解决。

穆咬牙登上新世界的征途,到了门口,他突然停下,抑制不住泪水涌出眼眶——我还是好想他呀!

童虎坐在庐山瀑布下,翻开史昂的信件。水星溅到他身上打湿了一片衣襟,老爷子浑然不觉。这时,一颗流星从天边划过,勾起他少年时代的记忆——相比为情而活,舍生取义岂不是更简单……

他和史昂,曾为了情与义哪样更重要爆发争论,各抒己见吵了好几天。最终,童虎选择了为义而生,史昂则是因情而亡。世间有些爱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好结局,两人的挣扎在历史长河中像两片枯叶随波飘零。

可是那对孩子……那么执着,那么坚持,又会有怎样的不同呢?

或许没有不同。人都以为自己的爱情独一无二,其实每一步都踩在前人的脚印上,走不出心的窠臼,就走不出新的篇章。

羽蛇神在往生之路旁边开辟了另一条通道,并告诫穆:“这个生死交界的地带随着你的苏醒变得越来越不稳定,你必须尽快做出抉择——去,或是留。如果你不想去往来世,那么进入另一道门吧,回到生前。但是我要提醒你,你已经死亡很久了,回去的路途充满艰险。离开这个空间,我帮不上忙,途中的危机,各种意外状况,你都得靠自己努力度过。一旦迷失,就成了孤魂野鬼,你的意识会越来越模糊,记不得自己是谁,只能不断重复生前某种单一的循环,直到能量耗尽,被初升的太阳照成露珠。”

这时,撒加正执着穆的手,放到嘴边亲吻。

“我对你说了谎。其实你认我做教父那一天,也是我生命中最明媚的日子。我记得每一个细节,什么黑西装乐队呀,费加罗的咏叹调。你换上白色的法衣,纯洁无暇,一遍遍在休息室演练,怕出错被人笑话。我看着你朝我走来,像春天,所有的鲜花都盛开。”

撒加抬起头,泪眼迷离,那些眼泪滴滴落在穆的脸庞,从暖到冷。

“上帝呀,你不要放弃我好吗?我记得所有的事情。教父不能没有教皇,战神不能没有爱人,我不能没有你。”他哽咽,“我再也不惹你生气,不跟你对着干了,也不争那些有的没的。你曾经问我爱不爱你,我现在仍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。我要你回到我身边,用一生证明。所以回来,我带你去意大利,梵蒂冈,去任何你喜欢的地方,跟我回家,好吗——”

不知为何,穆虽然亭亭睡着,模样却比往常鲜活。丰腴的脸颊微微透红,睫羽上扬,沾着水气。传说中深情的吻能唤醒沉睡之人,撒加学童话里的王子,在穆的嘴唇覆上一吻。

穆感到撒加的温度,从遥远时空的另一端传来,轻轻将他拥抱。昔日爱恋,枕畔缠绵,像一把火灼烧他的心灵。

“我能感觉到撒加,他在等我,一直没有放弃!”

穆毫不犹豫地转身,奔往身前那个纷扰的世界。那里有斗争,有战斗,有丑陋的阴谋,尔虞我诈,无止无休,但是那里有撒加啊。他愿意为了那个男人冒险,放弃一切,奔赴他的身边,分担所有。

怀中的人睫毛颤动,撒加吻着他,深情而专注,没有觉察到这细微的变化。

生与死的边缘,穆正拼命奔向他,奔向那个有光,温暖的家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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