囧晨昏

沙雕写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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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祭坛第二部】祭坛(隆穆、撒穆)14

14.修复

 

集会结束,朋友们一个个散去,人们用振奋的语言、击掌握拳相互打气来掩饰心中戚戚。穆留到最后一个,他感到沙加有话要说,因为刚才他一反常态地保持了沉默。沙加不喜欢嘈杂不代表他不爱说话,大多数时候他是有意见的。沙加对穆留在处女宫没有去意似乎不感到奇怪,反而请他坐下来:“穆,你认为死亡是什么?”

穆垂首思忖:“死亡?就是生的另一面,另一种形式。有生就有死,事物发展的一般规律。”沙加点了点头:“解得不错,可见独居增长智慧。”这番话穆听在耳中,联想到最近传出的关于祭坛座的流言,不免多了一番思量,笑着没表态。他是沙加,不用肉眼观察世界,既然没有当众诘问,即便知道些什么也不打紧。

“我哪有什么智慧,看不清的东西多了去了。说过的话做过的事,我常常自省,没有一件能笃定是正确的,这一生常留遗憾。”

“世界上的事不是非黑即白,绝对正确在我眼中恐怕没有这个概念。一切都是因缘际会,有缘则聚缘尽则散,你又何必责备自己?”沙加的本意缥缈难测,穆当它作善意的劝慰。“你说得很对,我们都不应该想太多,在其位谋其职。”

“我相信你,穆,你会把朋友们照顾得很好。”他有点不太对,怎么像是在说遗言?穆想,大概是刚才的话题太沉重引发了沙加的思考,谁叫他是个消极的哲学家。穆打算说点别的什么,想来想去,还是回到生死的话题上:“人都会死,我认为生命的意义在于延续。把希望传承下去,就算死了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。”

“你的希望怎么样,延续下去了吗?”

穆想到贵鬼,又想起了加隆,不知他此时到了哪里。无论身在何方,只要他远离纷争,余生不经历战火,没有生命的危险,做一个快乐的富翁,自己就算了却心愿了。撒加嘴上不说,心里一定希望他活着,穆也这么想,活下去就是生命的延续。

“当然……”

沙加一声长叹:“别人的事,我做不了评判,只要是善意的,都无可指责。对我来说,生命的意义在此生之后,你大概很难想象吧?”

“是啊,我想象不到,可只要是心之所向又不伤害别人的,我会助你一臂之力。”处女宫主人微微一笑:“那就提前谢过了。”果然是高深莫测的哲学家,穆离开处女宫时仍然一头雾水,对沙加的意思一知半解,好像懂了,又好像完全不明白。不过穆没太在意,沙加愿意说便由他,总比憋在心里强。

后来,战友们各自忙着准备,加隆早就走了,带走了他的希望。夜幕降临,穆被一种莫名的孤独感包围,生平未曾经历,哪怕小时候在嘉米尔海拔7000米,劲风能刮下人耳朵的无人区。又是一轮明月悬挂在天空中,教皇厅空旷得可怕。琉璃、金属、厚重的帷幔,共同构成这个华丽的牢笼。再也听不到加隆爽朗的笑声、不正经的调侃、振振有辞的控诉,控诉史昂还有编排他哥。没有温度,贵重的东西只是陈列品而已,证明了一个人的财富,却填补不了心灵的空白。

是了,记忆中有过类似的日子,在史昂逝去之后。穆想念他,收了一个模样相仿的徒弟。他失去的不仅于此,还有一个既不能爱又无法恨的男人,他把他当作亲哥哥。小的时候,史昂器重撒加,眼看就要让他接班,他们走得很近。然而一夜之间天翻地覆,什么都变了。穆记得孤独的滋味,死去的遥不可及,活着的令他揪心,而现在,一样的落寞,不一样的体会,更增添几分酸楚,因为那时候小,还不懂爱情。

他打开书本却看不进去,提起笔又放下,心里除了加隆还是加隆。乱糟糟的头发,俊朗的面孔,五官轮廓分明,脸上挂着坏笑,还有永远不会融化的冷冰冰的眼神。

“有一个人恨似乎也不错,生活有目标,对不对,加隆?至少比爱强,爱带给人的只有苦涩,没有一丝一毫的乐趣。”

穆睡不着,准确地说,他根本不想睡。加隆的影子不断在脑海里徘徊,挥之不去。留下他气息的每一个地方都是牢狱,是铁窗。穆修复圣衣到了最后一个环节——填补裂痕,只须再打磨一下就可完工。于是他取出工具,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排,熬更守夜,给未来的战斗留下装备。他问双子座:“你那时流泪了,为什么?因为教皇厅太冷清,三重冠、法袍、祝福的珠串、权杖,所有这些加在一起,人间至高无上的权力都不能给你带来快乐,是吗?”

他顺着圣衣望去,陈列柜里琳琅满目的宝贝,金的银的,灯光在上面流动。有世代相传的法器、文物、贡品,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他手制的玩具。哭泣和微笑两张面孔、绵羊、面具,组成彼此生命中重要的三个人。“加隆不喜欢,看来没人继承了,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,这样的东西大概会被丢弃吧。”他想了想,不如熔了,填补双子座胸口的空洞,反正是送给撒加的礼物,就让那段美好的时光凝固在他心口,作为星座守护,祭奠那一去不复返的纯真年代。

穆恢复了干劲,希望在他眼底跳动,牵动指尖每一个微小的细胞,渗入灵魂深处。熔化的神钢液体流入胸口破损处,在念力的催动下迸发出金色光芒。修复士心灵手巧,圣衣在他手中奇迹般地重获新生,如同它第一次出炉那样美轮美奂,流光四溢。恍惚中,他看到少年时代的撒加,仰望教皇的背影,效仿老人惟妙惟肖。他天资卓越又勤奋,被人们赞誉为“神的化身”。有时候教皇过于严苛,他碰了钉子,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会出现在藤树下,给他宽慰,随后又回到老教皇身边小心地劝解。最后一滴金属液滴凝固,璀璨了一瞬,幻象也随之湮灭。曾经的什么也没有留下,圣衣表面光滑平整,这段记忆封存在双子座的胸膛。

“啊,其实不必问你,你当时的感受我都明白,感同身受。”

一段不会有回应的感情,身不由己的追逐,沉默的期盼,这一点上他们很是相同。长久的岁月里,只有千篇一律的陈设映入眼帘,只能感受到晦暗与意料之中的失望。“属于谁的东西,老天早有安排。”完成这件任务,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。穆累了,身心俱疲,天明前小憩了一会儿。他偏着头靠在圣衣上,就像小时候在双子宫躲懒。史昂要求严格,小时候的他经常这样在训练中打盹,却从没有沉湎在回忆中丧失苏醒的欲望。杂兵传来信息,山下几位大人准备妥当,穆惊醒过来振作精神,着手安排夜间的突袭行动。他们的计划在晚上,万事俱备,只等时机。

穆非常想见到加隆,哪怕只是远远地望上一眼,什么也不说。这份奇妙的思念一秒比一秒强烈,侵蚀着他的意志。

他在哪里,他会去撒加的宅邸吗?那是兄长留下的遗产,接不接受都是他的。穆只能想到那个地方。时候尚早,他抽空便去了,其实是见不到他的吧……穆心里忐忑不安。他沿着海滨小道,漫步在白色沙滩上,海浪吹上来,打湿了长长的发尾。

他等啊等啊,从日头当空就开始等。缺乏照料的藤花在园子里疯狂生长,酷似教皇厅回廊被撒加封存的部分。风吹过来,太阳走到了西边,他坐在花架下,花瓣落了一身,与淡紫色的发丝纠缠在一起,瞧不出分别。直到血红的夕阳沉入海平面,染上海水的青色,他的心也如那太阳,失去温度,沉入了海底。空气中还有一丝余热,穆不再幻想,这一次,不,也许是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加隆。那个男人,永远与他擦身而过。

“撒加死之前,我不懂他的心,错过了青梅竹马的感情。面对加隆,又不能留下他,说出真实的感受。像我这样的人把握不住爱情,大概是不会得到幸福的吧……”晚风中留下一声叹惋,穆走了,踏着初升的月色。他没有留意到,远处墙下露出的一缕海蓝色目送他走远,远远的,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。

他们夜袭哈迪斯城的计划被意外阻断,在开始之前就结束了。罗法人伏法之后,圣域闹鬼事件曾一度平息,然而此时此刻又再度浮出水面。莎尔娜与巡逻杂兵首先发现慰灵地遭到严重破坏,墓穴从内部毁坏……穆连忙启动应急预案:魔星解禁比想的快,计划解除,所有人坚守十二宫。女神已在数日前返回,黄金圣斗士各就各位,而他自己,穿上白羊座黄金圣衣去了山脚的第一宫。抛弃私情,穆仍然是那个睿智、冷静、强大的战士。

他不敢相信,有生之年,史昂、撒加和自己,会以这种诡异的方式重见。他对着那个伟大的身影下跪,暗暗攥紧拳头。什么都没有了,毁得干干净净,信仰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。十二宫的火钟点燃,拉开圣战的帷幕。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在战争中被摧毁:信任、憧憬、承诺,就连放飞的希望也未能幸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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